第38章

/>     后来在他离开村子的时候，他们家的那个四儿才刚刚来，他还逗弄过几次，不过那孩子认生，而且雷家老二雷萧看得特别严，只要看到有人逗弄他弟弟，就板着一张小脸抱着小四儿走的远远的。

    如今一晃眼，他们都长这么大了。看着已经长成四个大男人的小家伙们，突然觉得时光实在是个细思恐极的东西，飞逝的太快，让人不经意间回头时，才感到可怕。

    “转眼你们就这么大了，我走的时候四儿才两岁，雷朗也才三岁大一点而已，真是岁月催人老啊，幺婶，他们四个如今出息了，您这今后的福气还久着呢”

    奶奶笑的合不拢嘴，雷陶生的父亲跟她丈夫是堂兄弟，她也是从小看着雷陶生长大的，感情倒也是亲厚的。只是自从雷陶生去了市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，原本还想着估计是发展好了，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，没想到临到老了，还能再见着当年小子。真要说感叹时光飞逝的，该是她才对。

    “享福哟，如今这就开始享福了，我这辈子，有这四个孙子，人生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”

    “可不呢吗，雷厉如今也不小了，过不了多久也该说个媳妇了，到时候三年抱两，您就等着抱重孙吧”

    姚子清看了眼二哥，大哥结婚了，大概被催婚的就是二哥了。不过大哥结婚的事儿还没影呢，到时候世界乱起来了，每天能吃饱肚子都不错了，估计也没谁有这个心思了。

    但是当初在避难所，他可是看到过好多不错的女人，甚至十四五岁的女孩儿，都被卖了换粮食。一些有些能力的头头，更是四五个女人。他们家今后肯定是不会愁吃的，以后粮食多那可就是大户，多的是人眼红。而且他们家还都是男人，这可都是壮劳力。姚子清已经可以预见，今后他们家将会如何成为一个香饽饽了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这次回来，是我岳父的要求，这事儿岳父也没跟我多说，就是让我回来看看我的房子和地是否还在，我岳母如今退休了，曾经是个高中教师，教了四十多年的书了，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，她其中有个学生是东临省省长的秘书长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，雷陶生看了看雷厉和雷萧“幺婶，小时候您是看着我长大的，我爹妈下地不管我的时候，都是您做饭给我吃的，如今这事儿我也说不准，只是给您透个信儿，那位省长秘书来拜访我岳母之后，第二天岳父就让我带着妻儿回来了，我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对农村有了什么新的规划，还是在计划着什么事情，但我岳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，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死活非要我入赘才能娶她，总归是不可能害我们的”

    雷厉蹙眉，眼神下意识的扫了眼雷萧。雷萧却是八风不动稳如泰山，看着院子外四儿和雷朗带着小五跟陆学奕在玩闹，眼底晦暗不明。

    奶奶神色变的有些凝重，却并没有转头去看大孙子他们。萧儿要四儿休学，还让三儿辞职，甚至现在萧儿还退了下来。这些她早就意识到了什么，只是他们不说，她就不问。她也活不了几年了，都已经是大半个身子进了棺材的人了，有些事得过且过就算了，人一辈子难得糊涂几次。

    只是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要严重的多，加上越来越异常的天气，老人心情越发沉重起来。活到他们这把年纪的人，都是经历过□□的。那些年也是突然就变的这么热，天气异常干燥，全国大面积干旱。物种歉收，粮食匮乏，随处可见的饥饿和难民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那时没有吃的，就计划的那么一点灰面根本就不够一家子吃的。那时屋门前好多晒的发黑的莲蓬壳子，几分钱就有很多。晒干之后将发黑的莲蓬壳子泡在水里，然后用小石磨子磨成浆子，再把浆子掺和进灰面里，做成灰馒头。馒头不能细嚼，要大口的吃，然后用水灌进去。不然口感会有些发涩，越吃越难吃。不过那时候能够有这些东西填饱肚子就算是不错了，好多煮树皮的，啃皮带的，不知道多少。

    没坐多久，雷陶生带着儿子就走了。陆学奕还有些不舍的想要多玩一会儿，他们家有无线网！这个月流量不知道超多少了，看老爸跟他们家关系还不错，而且刚刚相处的那一会儿觉得他们人挺好，还挺玩的来的。

    “爸，家里翻新房子的时候我能去找他们玩儿吗？那个小五好聪明，长得也好，一点都不像土狗，特别英俊帅气”

    “呵，合着你审美品位已经跨种族无国度了是吧，想玩就去找他们玩吧，不过要懂礼貌知道吗，你幺奶奶人特别好，那四个小子也都是很不错的人，听你幺奶说，雷萧，就是他们家老二，还是部队退下来的，有时间可以找他练练手，不然让你这么敞着玩两个月，手都丢生了”

    得到老爸的批准，陆学奕顿时欢喜起来。这农村太无趣了，正好明天可以把他的笔记本抱去他们家，打联机”

    那对父子两走了之后，老人坐在沙发上沉默着。姚子清刚刚跟三哥带着小五在院子里给陆学奕展示它的聪明机灵，根本没注意屋里他们聊了什么，凑到二哥身边戳了戳他。

    雷萧摸摸他的头，头发里面有些汗湿“去洗个澡”

    于是姚子清之好默默抱着小五滚了，刚刚小五在外面也玩的一身的灰泥，干脆一起洗洗好了。农村里养狗子没那么讲究，什么吃味道重了会掉毛啊，澡洗多了对狗狗不好啊，这些都不是问题。脏了就洗，饿了他们吃什么它就吃什么，还是一样茁壮成长，不比城里宠物狗差！

    雷朗明显感到气愤的不对劲，见二哥甚至都吧四儿糊弄走了，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，而且是大事要宣布，立刻正襟危坐在大哥旁边。

    雷厉奇怪的看他，不明所以。雷朗小声的跟他讲话，雷萧耳尖听的清清楚楚，开口说道“汗湿吹空调容易着凉，不是支开四儿，没什么大事要宣布”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是，你想的太多了。

    “那干嘛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感觉，刚刚你们在屋里聊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奶奶突然朝雷萧问道“你让四儿休学，让三儿辞职，你自己也退下来了，是不是跟陶生他们回来有关？”

    雷朗诧异的看向奶奶和二哥，却不敢插话。家里的规矩，长辈谈事的时候，不可以随便插话打断，就算听不明白云里雾里也只能之后再询问。

    雷萧沉默了一会儿，没点头也没摇头，只是平静道“家里修了个地窖，除了我还有大哥四儿知道外，村里没有人知道，地窖里已经囤积了不少东西，之后陆陆续续会更多，我不确定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，但我保证，不会让家里任何一个饿肚子”

    就算没有四儿的空间，就算没有灾难的预兆，他也能保证家人的基本需求。除非整个地球的灾难已经到了不可抗力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你确实早就开始做准备了？”

    雷萧点头。

    奶奶幽幽叹了口气，看了眼明显惊讶的大孙子和满脸云里雾里的三儿“你还知道什么，有什么没说的，趁着今天一起都说了吧，让他们心里有个数，你哥哥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，没什么不能说的”

    雷厉和雷朗迅速转头朝着雷萧看去，雷朗想了想道“要不，还是等四儿下来再说，不然等下又要跟四儿再说一遍了”

    雷萧却没有停顿，直接选择性的说道“之前上面就有所动作，动作并不算机密，只是普通市民毫不知情，四儿是学金融的，投资是他的强项，所以我没有瞒着四儿，四儿负责赚钱，我负责囤积东西，现在气候越来越异常，我估计，如果再这么下去，世道也快要乱了”

    雷朗倒吸一口冷气，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。原本还以为只是家里看天气太炎热，等之后天气正常了，一切还是会按部就班。只是哪知道，原来更恐怖的也许还在后面。

    雷历只是沉默，上次雷萧透出的一点口风他就能猜到猜到一些。只是雷陶生突然回来，还是上面那么大的人物特意关照过得，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。

    突然那个疯女人的话毫无预兆的在脑海里响起，双拳下意识的微微握紧，未来，变得像一只青面獠牙虎视眈眈的猛兽，伺机在侧随时将这个世界撕裂成粉碎。

    这种事情真不是一时就能消化的，让他们各自回房冷静之后，雷萧也上了楼。推开门就看到四儿坐在床上，头发上还带着一些湿润。

    见四儿低着头，雷萧有些疑惑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姚子清抬头看着二哥，眼中却是隐隐有些不赞同“为什么不说实话，一个谎话要一百个谎话来圆，以后怎么办，空间怎么办？总要让他们知道的啊，现在瞒着他们，以后等到他们自己发现了，他们会怎么想，他们会觉得自己不被信任，这样感情会受到影响的”

    “等你什么时候能够彻底掌控空间了再说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万一一辈子都掌控不了呢？”

    雷萧表情淡淡的，不觉得就算一辈子都掌控不了是个什么很严重的问题“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说，等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触碰东西也可以收取自如的时候再说”

    这个姚子清也试过，可是根本就不行，二哥这么说完全就是让他一辈子都不要把空间说出去“二哥，我觉得就算大哥跟三哥知道了也肯定不会暴露的，甚至他们会更加小心，我们没必要这么防备家人的，二哥，这样瞒着，他们以后知道了该多难过？”

    他之前没说是以为二哥会有更好的理由将空间暴露出来，可从来没有打算过一直不说。但是看二哥的意思，似乎要就这么瞒着。以后灾难不知道要持续多久，生活在一起，哪里瞒得住。

    “他们会成家，到时候他们就不再只是你的三哥和大哥了，他们也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，你懂吗？”

    关于这一点，姚子清不是没有想过，可是他不敢深想。那样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会让他难过的喘不过气。他不想看到那种转变，可是却又无法阻止。只能去赌一次，赌他们即使成家立业，有了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，却也还是他的哥哥，绝对不会出卖他的哥哥。

    雷萧看着四儿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想法，微微叹了口气，摸了摸他还带着湿润的头发“当初你就不该告诉我”

    姚子清眼眶一红“因为你也会成家是吗？”

    雷萧看着他没说话，姚子清却追问到“那如果你成家了，有了妻子和孩子，他们快要饿死了，我有空间，有食物，却只够自己吃的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雷萧眼神一冷“所以在你心里，我会伤害你？四儿，我是你二哥，你给我记住了，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，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”

    姚子清却是孤注一掷带了一丝决绝的笑了笑，问道“如果我不要你做我二哥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