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拜师

sp;   苏立文心知老者想帮助自己，心中很是感激，当下把自己救马东成的经过一五一十说清楚，只不过没有指出马东成的身份，因为他也不知马东成的具体身份。

    孟高山心中激起滔天巨浪，苏立文不知道马东成的身份，他却是知道，他从部队转业没几年，马东成所在团的团长，当年是他的老连长，十一当天，老连长给他打来电话，请他私下调查赵卫东的底细，顺带了提了提十一前夜皇朝酒吧发生的事和马东成的背景，那可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，通了天，了不得的人物。老连长虽然没有提苏立文在其中发挥的作用，但是苏立文这样一说，他救了马东成的事情绝对是事实，救了一位日后注定要当将军的红三代啊，孟高山羡慕的眼睛都绿了。

    老者发觉孟高山的异常，问道：“高山，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孟高山回过神来，心道师傅刚正不阿、不附权贵，不好在他面前说这些，当下掩饰道：“我没事，只是觉得小兄弟此行太过惊险，要是砍向他脑袋的不是钢棍，而是砍刀，那样后果就不可预料了。”

    老者点点头，沉默不语，苏立文听了这话也是一阵后怕，他当时肾上腺素飙升，根本没有感觉害怕，等他把石灰洒出去，人就被击晕，也没有时间害怕，现在想来，还真是那么一回事，生死就在那一瞬间。

    不大会，大娘就端上饭菜，都是些家常菜，很合苏立文口味。吃饭时，苏立文注意到，老者端着酒杯在桌上连磕了六下，循环三次，似乎意有所指，他仔细一想，明白了老者的用意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翌日早上五点半，苏立文醒来，洗漱后朝操场小跑过去，天还未亮，已是十月上旬，晨间温度比较低，苏立文转着小圈跑动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，浑身上下渗出细密的汗珠子，东方已经泛白，红日呼之欲出，老者身穿一身长袖对襟服，慢悠悠眯着笑眼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苏立文熟读西游记，深知孙猴子拜师须菩提祖师的故智，当下小跑过去纳头就拜，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，口称“师傅”，老者将其扶起，连说孺子可教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，苏立文猜想老者是一位国术名家，讲究师徒缘份，所以，他明明对老者的功夫很是向往，昨天晚上有机会拜师，但他强忍住没开这个口，果然，被他猜对了。从老者平时的行径来看，他是传统保守的老派武术人，对收徒的要求极高，贸然提拜师的要求十有八九会被拒绝，幸好，他是重生而来，心智成熟，等到了这个机会。

    师徒名分既定，苏立文扎着马步，开始了第一课。

    师傅名叫刘云国，是八极拳湖东省传人，说起八极拳，来头就大了，有云“文有太极安天下，武有八极定乾坤”，八极拳精神讲究“忠肝义胆，以身作盾，舍身无我，临危当先”，故而孙公、蒋公和毛公中国近现代三公身边都曾有八极拳高手做保镖，可见八极拳名声之大、武力之强。

    刘云国并不直接传授武功，而是先对八极拳的历史做了一番解说，苏立文这才明白八极拳的来龙去脉，这门国术博大精深，以苏立文十九岁的年龄来说，此时再习武已经迟了，真正想学好这门国术，需得从小练习，每天勤修不缀，到三十四岁才能有所成就。

    所幸刘云国虽然传统，却并不迂腐，他收徒讲究一个缘字，苏立文恰恰符合他的要求，刘云国将八极拳的精神要义讲完，似是自问：“八极拳十六字要义，忠字为首，你可知忠的对象是何人？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很难回答，若在古代，答案不言自明，就算回过头去三十年，也有忠的对象，到了如今的年月，习武之人日渐式微，传承都难保，何谈一个“忠”字，然而师傅既有此问，必有他的目的，苏立文灵机一动，想起了师傅昨晚对孟高山所说的一番话，于是回道：“我忠的是人民。”

    刘云国点点头，感慨万千道：“学成文武艺，货与帝王家，往前再推三十年，八极拳也效忠对象，然而时至今日，社会纷乱，黑白难辨，八极拳日渐式微，传承难保，沦为靠国家非物质遗产保护的一门国术，这实在是我等的悲哀，八极拳也到了不得不变之时，你说的很好，忠的是人民，其实更重要的是忠于自身，何谓忠于自身，即孔子所说‘已所不欲勿施于人’，人不愿被他人伤害，也不要去伤害他人，忠于自身，讲的就是不要伤害自己，继而不要伤害他人……”

    苏立文用心听讲，这是一位古稀老人的人生智慧，值得他细细思量，东方天际，一轮红日冉冉升起，万丈紫霞洒向大地，将师徒二人的脸庞映得通红。